改革企业所得税 有助于去杠杆

　　在2015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去杠杆被定为2016年我国经济工作的五大任务之一。所谓去杠杆，就是要降低企业负债率，以防范可能发生的金融风险。

　　为什么要把去杠杆定为2016年我国经济工作的五大任务之一？这是由2016年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内、外部环境决定的。在国内，我国经济增速持续放缓，2015年GDP增长为6.9%，创25年来新低。在国际上，美联储于2015年12月进行了首次加息，改变了将近10年的零利率政策，使得大量资本从我国流出，恶化了我国企业的外部金融条件。

　　在上述不利的内、外部环境下，快速增长的企业负债率日益成为我国经济运行的一大隐患。过高的杠杆率所造成的后果是严重的，人们普遍认为过高的杠杆率是造成2008年金融危机的一个主要原因。所以，去杠杆、切实防范可能发生的金融风险，成为2016年我国经济工作的一大任务。

　　关键的问题是，应该如何去杠杆。在微观层面，国务院常委会强调要积极发展直接融资。在宏观层面，则强调要推进结构性改革，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提高资产的质量与规模。作为补充，在微观层面，本文想强调企业所得税会推高企业的负债率；改革企业所得税因而有助于去杠杆。

　　为什么企业所得税会推高企业的负债率呢？道理很简单。由于企业的利息支出可以从企业所得税中扣除，但企业的股票权益回报支出不能从企业所得税中扣除，企业所得税因而造成了所谓的“债务的税收优势”。债务的税收优势会扭曲企业的资本结构，推高企业的负债率。

　　企业所得税会推高企业的负债率在理论上说得通，在我国的实际情况又是怎样的呢？笔者研究了我国2008年1月1日开始实施的新的企业所得税对企业负债率的因果影响，发现提高企业所得税率会相应推高企业的负债率。

　　紧接着而来的问题是：该如何改革企业所得税以有助于去杠杆？

　　改革的基本思路是降低甚至消除债务的税收优势。具体而言，有两种替代方法：第一种方法是限制甚至消除利息支出从企业所得税中的扣除。但这种方法会使投资变得更加昂贵，从而损害经济增长，因而从长期而言可能并不理想；第二种方法是允许正常的股票权益回报支出可以从企业所得税中扣除。这种方法虽在短期而言会收窄税基，但在长期可能会促进投资、经济增长以及就业。在过去十年，一些国家（比如意大利、比利时、巴西、拉脱维亚等）都采取了这种方法，并已获得一些成功。

　　（作者系上海财经大学中国公共财政研究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