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数字化与税收制度发展趋势---兼论“增值税”的衰落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倪红日研究员认为，现代经济最值得关注的有两件事：互联网带来的数字经济和经济全球化。这两大经济变化可能会带来人类经济社会活动乃至经济运行模式（包括商业模式、制造模式和消费模式）的颠覆性改变。

她提出应该就未来税收如何适应（或顺应）经济的数字化和全球化进行深入思考。从传统理论上讲，税收应该以高效、低成本、不妨碍经济运行为目标，实现为政府财政筹措资金的基本功能。

倪红日研究员首先了分析数字经济给传统经济运行模式带来的颠覆性变化，其次指出税制构成的基本趋势应该是以税收制度和征管模式的简单化来应对经济活动的复杂化，再次提到了增值税具有衰落的趋势，最后提出有关经济数字化下税收制度健康发展的政策建议。

1．数字经济给传统经济运行模式带来的颠覆性改变

对传统模式的颠覆，首先体现为从传统的“分工式”经济转变为“分布式”经济。其次，颠覆传统模式的核心是以个性化客户需求作为设计和生产的起点，进行个性化的定制生产，而不是以群体性的需求为出发点，以市场价格反应为信号的大批量性设计和生产。这样，从微观企业追求上就避免出现商品的供过于求，已经对传统的市场经济价格调节机制形成有力的挑战。第三，以用户为中心的先体验产品再到生产与消费，很多行业已经实现了定制性生产。

上述特征概括起来就是：改变了传统的生产和消费者之间通过市场价格的联结和调节，即由生产者通过经销商、分销商、批发商，最后到零售商的商品流转模式，比如说电商就是从消费领域或者流通领域开始颠覆商业模式的。生产者通过信息网络平台可以直接面对消费者，根据消费者的需求进行个性化生产和精准的设计制造。在工业4。0时代，比如说一双鞋的生产和制造完全根据消费者的需求和个性化要求进行设计和生产，包括企业的内部管理模式都需要重新设计，这种颠覆性的革命是对传统市场机制的根本变革。

这些颠覆性的变化对税制产生了怎样的挑战呢？

一是税源随着生产经营主体的多变性而呈现复杂化和难以控制。在现代经济中，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信息化时代已经不仅仅是商品买卖，企业经济主体也随时在重组和买卖，并且有一些属于跨国重组。作为税源主体的纳税人随时都在变化，这对于税务机构来说，应对经营主体纳税人的难度大大增加了，而且复杂性也大大增加了。

二是在数字经济中，互联网与传统产业相融合，改变了完全是有形商品的生产和销售模式，经济活动的复杂化和经营形式的多样化，使得税务机关对税基的控制难度加大。

三是在数字经济条件下，常设机构和固定营业场所部分变得模糊不清，尤其是非居民可以不在境外设立常设机构或固定营业场所，而可以通过其设在居住国的门户网站或第三方电子商务平台，直接向境外个人客户销售货物或提供劳务。这样的经营活动，使得税源的发生地变得模糊不清。

四是在税源与价值创造地分离的情况下，利润的归属难以简单地做出判断。尤其是国际贸易和国际经营活动利润归属问题。我国正在和重要国际经济体，包括美国、欧盟当国商谈投资自由化协定，所以下一步在WTO2.0版中是在投资领域进行资金全球化下的进一步开放。所以，数据经济和全球化经济都给税收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挑战。

总之，经济数字化的发展，正在改变着传统经济运行的模式，自然也势必带来对传统税收模式的挑战。税收必须适应经济的新发展，调整和改变传统税收制度和征管模式，以适应经济的数字化。如果税收发展不能通过调整和改变传统模式，那么税收发展将滞后于经济发展，倪红日教授通过跟进发现目前我国税收研究大多是被动地应对数字经济全球化的挑战。税收将拖累政府财政和公共政策，政府不得不为之另谋收入的途径，弥补政府财力的缺口，这将使政府的财政变得不可持续。所以税收发展的应对挑战已经是迫在眉睫。